(我院团支部书记、副护士长杨丹丹同志荣获年昆明医科大学“我的青春我的梦”征文比赛一等奖)
在我小的时候,常常会被问起:“你长大了想做什么?你的梦想是什么?”和大多数孩子一样,那时“梦想”这个词对我们来说显得有点难以理解又遥不可及,于是,像书里写的那样,我回答过“科学家”、“飞行员”、“军人”等等等等,这取决于当时我周围的人们对哪种职业比较神往。不过,至少有一样是发自内心的,就是无论我选择何种职业,那一定是能够让自己充分发挥自我价值的工作,能让我有自豪感的工作。直到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那一刻,我才隐隐看到我的未来:一个救死扶伤、治病救人的白衣天使。
习总书记曾经说过,功崇惟志,业广惟勤,要取得伟大的功业,是由于有伟大的志向;要完成伟大的功业,在于辛勤不懈地工作。对梦想来说,时间就是把锋利的刻刀,它能雕琢出棱角分明的惊世之作,也能一点点磨掉对梦想奋力追逐的激情。过了三十而立,稳定的工作,和睦的家庭,一双可爱的女儿,平静而又安宁的一切对我来说,早已过了赞美青春,歌颂梦想的年纪。但每每谈及职业和梦想时,心理还是不免的会感叹我那逝去却还可以抓住尾巴的青春,还有我那看似离我很远却又每天身心力行的梦想。
工作以后,我来到了手术室,称为了一名手术室护士。脱去了白衣,换上了绿色的战袍,少了在病房穿梭的琐碎,又迎来了更辛苦又更有挑战的工作。尽管如此,一晃十多年过去了,我却更加深深爱上了这份职业。手术室护士又被成为“月亮天使”,每天与启明星一起起床,又踏着月光回家,加班乃是家常便饭,一群见月亮比见太阳更多的人。
刚进入手术工作的时候,巨大的工作压力学习压力,让我这个可以倒头就睡的人常常失眠。与病房工作的巨大差异,之前学过的东西在这里常常过了时,要重新学习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手术室汇集了全外科最顶尖的技术和最先进的设备,只有不断的学习才可以更上医学迅猛发展的步伐。很多手术我都是第一次接触,站在很多大牌的外科主任和医生旁边,那种压力不言而喻。每一次用物清点,每一个无菌操作,对患者来说都是确保手术成功的基础,对患者手术台上风云一样病情变化,要求我们随时保持十二分的集中精力,保持十二分的随机应变,还需要面对催促、面对责骂、面对大抢救、面对任何突发事件依然可以冷静处理的心理素质。刚开始的那半年,我几乎每天都梦见清点大纱布,清点缝针,梦见被外科主任批评,梦见被护士长批评,生怕自己的一点点不努力就会让自己不能胜任这份神圣的工作,因为我知道,四方手术间,三尺手术台,这里虽然不大,但却是我们汗水播撒的舞台,在这里,我们将心无旁鹭、专心工作,从穿起绿色战袍的时刻开始,就践行着不一样的使命。
记得一个到科室实习的护理实习生这样和我说,曾经在影视剧里看到的手术室就觉得无比向往,而今到了手术室实习才发现,电视里都是骗人的。当时听这些话的人都笑了,是啊,电视里那些光鲜亮丽的角色们,剧情里那些轻松又伟大的工作在现实里是看不到的。在这里你看不到那些白衣飘飘走路潇洒倜傥的外科大夫们,你看到的因为连续手术疲惫不堪,坐在手术间地上就可以鼾声如雷的外科主任,你看不到医生手术结束就手套一甩出门接受家属无尽感谢,还可以常常轻松的出门聚餐会友的场景,你看到的是一台接一台的平诊手术、急诊手术、开医嘱、处理检查结果,还有病房患者的病情变化、出院病人呢、新入院病人的医嘱处理、数不清的会诊、次日的手术安排,当然还有要完成的SCI论文,要开题的科研课题,要准备的讲课PPT,要参加的手术视频大赛、教案比赛各种比赛,要开展的新技术新业务的学习和准备,当然还有病房数不清的病人,做不完的手术。这个行业真心辛苦,从年轻医生到资深专家的沉淀和积累需要的不仅仅是时间。和身边大多数的同事一样,我们既然选择了这个行业,选择了这份梦想,那注定是要把自己的青春献给医疗事业的。
在手术室,我们见得到更多的世间百态和生离死别。在我才工作的时候有个病人让我印象深刻。一个四十出头的农民工,在吃饭的时候吞下了一块骨头,梗塞在食道,直到2天之后,已经无法下咽任何食物包括水时,医院。当他躺在手术床上,满脸的脱水面容,用几乎已经非常微弱的声音问我,手术需要很多钱么?因为孩子在老家生病也需要很多钱。那一刻我百感交集,我不知道他当时吃饭的时候有多饿,才会狼吞虎咽的把一块核桃那么大的骨头吞下去,我不知道他这两天是怎么在不进食不喝水的情况下又在工地干了两天活,我不知道他怎么忍受食道那种烧灼的疼痛,不能进食的饥饿,医院就诊,只为了省下看病的钱。我们也许为了他的生活做不了什么,当他的手术用小的创伤,最快的解决办法得以完成时,我心里也为他舒了一口气。身边有同事,因为不忍心看癌症早期的患者因为没有钱放弃治疗,自己掏钱为患者交了住院费,还在科室号召大家为患者募捐,让患者最后得以顺利的手术,尽管如此,患者出院后,后期的治疗会不会还是因为费用问题而被放弃我们却无能为力。身边还有同事因为自己的患者没有钱拒绝入院手术,同样是自掏腰包给患者交了住院费,又开通绿色通道完成手术和后续治疗,然而最后患者在出院前拖着一笔欠款永远的消失了,在没有得到任何的感谢和回报时,这位同事和科室只有自己承担了所有的费用。在我们在这个岗位上,力所能及的去治愈,不求回报的去帮助,能做的只有这些。
记得一次亲体肾移植手术,供体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刚毕业的大学生,要把自己的肾脏移植给自己的父亲,这让我们还是有点小小的意外,因为那么多年,亲体肾移植最多的还是父母移植给自己的孩子,兄弟姐妹中也有一部分,而年轻的孩子供给父母的着实不多见。供体的小伙子进入手术间后,依然表现的很轻松,他告诉我他大学毕业刚两年,自己开了一个小店,把肾脏捐给肾衰的父亲是作为独子理所应当。虽然他也充分了解在失去一个肾脏后对自己身体和生活的影响,但他没有丝毫犹豫。他的父亲在进入手术间后也是几度哽咽,因为他也不愿意自己儿子用未来五六十年的独肾风险来换他已经年过半百的生命。百善孝为先,那么多年过去了,我不知道这对父子后来生活怎样了,但那个小伙子坚定又淡然的微笑依然深深刻在我的脑海里。除了这些,手术室也会做很多器官捐献和移植的手术,捐出器官的有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有五十多岁的老师,记忆里小的是年仅7岁的孩子。生如夏花,逝若秋叶,我们为生命的脆弱而惋惜时,更会为另几个生命的重生而努力,我们和患者一起生离死别,也和他们一起等待重生。当移植的心脏恢复跳动,当移植的肝脏恢复灌注,当第一滴宝贵的尿液从移植的肾脏的输尿管中流出,我们也会被深深感动,所有的努力和辛苦都是对生命的尊重。
有次夜班同时送来了两位手术患者,同是二十多岁,小伙子因为车祸重型颅脑损伤需要急诊开颅血肿清除术,小姑娘因为失恋自杀,用刀片割腕,没伤到血管却隔断了自己手腕的肌腱和神经,需要急诊进行清创吻合。两个年轻的患者手术被安排在两隔壁,一边是对生命眷恋的求生意志支撑着患者与死神搏斗,另一边是一心想放弃自己的生命又与死神擦肩而又后悔的挣扎。也许,在经历过这些后,这两个年轻的患者都会好好的生活下去,因为,没有人比他们更体会到生命的宝贵。曾经遇过一个15岁的患者,他说刚刚结束了中考,他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名校,做完手术他就可以和其他同学一样开始正常生活了,然而,术前诊断纵隔肿瘤的他术中发现情况并不乐观,肿瘤为恶性,并已经严重侵蚀的主动脉和心脏,并且肿瘤组织紧密的与大血管粘连在一起,分离出血的情况非常严重,手术无法继续进行。医生术中找到了他的家人谈话,把情况详细的和他们解说,当听到只有1个月时,患者的奶奶失声痛哭,说为了让孩子不遭罪,让我们能不能就这样让孩子一直睡着不要醒来了。这样的要求我们显然无法做到,在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每一台手术,每一次生死博弈,谁也不知道意外什么时候杀出,谁也不知道病魔手里到底握了一手什么牌。尽管我们会尽全力去努力,目前的医学发展仍会让我们有束手无策的时候,而我们在这里,比谁都明白对生死的敬畏,对生命的珍惜。
每次送病人回病房,一推开手术室的大门就百感交集。你会看到手术顺利结束的患者家属脸上露出的微笑,会看到还在等待的家属们那充满期盼的眼神,而每当看到这些,每当听到患者家属们的连连感谢声,我们心底只有一种感觉,我们所付出的心血和汗水,一切都值了。我们是孩子眼里的“口罩妈妈”,那么近,那么远,记不清多少次没有去过孩子的家长会,记不得错过了多少孩子的演出,但是,我们依然会毫不吝啬的张开怀抱把温暖给手术的孩子,我们会把哭闹的孩子轻轻抱在怀里,给他唱歌,给他讲故事,我们用心的对待每一个到手术室与我们相遇的患者,在从他们家人手里接过患者的手时,我们承担的是托付,是期望。作为手术室护士,无影灯下,我们是外科医生的战友,也是他们背后默默无闻的“蒙面天使”。再年轻漂亮的女孩,在这里也甘愿挽上飘逸的长发,遮住最美丽的脸庞,脱下时尚靓丽的裙子,把自己包裹在严实的口罩帽子和手术袍中,你看不到她曼妙的身姿和甜甜的酒窝,唯有一双明眸透露着温暖而灿烂的笑容。我们习惯了上了班就不知道几点下班,习惯了工作中不接电话不看手机,习惯了整整一天不喝一口水,习惯了每顿饭都把自己喂得饱饱的,因为不知道下一顿饭什么时候吃。而家人也习惯了不等我们吃饭,孩子习惯了我们不参加学校的团体活动,这些辛苦,我们不会挂在嘴边,因为这早已成为我们生活的一部分。即使连续站台十多个小时,即使没有喝水不能吃饭,即使已经熬过整个漫长的黑夜,我们还会是用十二分的认真,十二分的谨慎,十二分的慎独去完成每一次清点,配合每一台手术。一年又一年,一日又一日,我们因为喜欢所以坚持,因为热爱所以不放弃,我们一直在坚守。
就像歌里唱的那样:“最初的梦想,紧握在手上,最想要去的地方,怎么能在半路就返航,最初的梦想,绝对会到达,实现了真的渴望,才能够算到过了天堂------”从来没有想过要写下关于我的青春,我的梦想的文字,也没有想过要把我的青春渲染得灿烂辉煌,这就是我的青春时光,平凡而普通,没有满怀的壮志豪情,甚至没有年少轻狂,也没有梦幻般的象牙塔梦境。我就是这样默默的追逐我的梦,再过五年、十年、二十年,五十年,当我以后再回过头看我这段记录青春的文字时,能够坦然面对。朝着太阳的方向,向着最明亮的地方,怀着心中最真挚的热爱,我愿意把自己最美好的青春和时光献在这里,我是手术室护士,我深深的爱着这里,我为我的一袭绿色手术衣而自豪。作为新时代的青年,践行好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不忘初心,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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