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看白癜风哪家医院最权威 https://m.39.net/pf/bdfyy/bdflx/
距离父亲去世近一年的时间了,今夜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回忆起父亲生前生病的点滴,我想问:爸,您在那边还好吗?
父亲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平日里少言寡语,辛苦了一辈子,好不容易把孩子们拉扯大,本该享福的时候,身体却出了问题。三年前的六月份,我记得那天我上白班,刚交完班就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说父亲突然解不出小便一下午了,姐夫正带他们开车往我这里赶。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因为父亲一向体健。门诊做了泌尿系的B超,随后住进了泌尿外科的病房。因为当时正值疫情期间,医院里到处管控,堵门,住院也比平时繁琐很多。随后几天的进一步检查确诊了:肾透明细胞癌,我忍不住崩溃大哭…
因为疫情和工作缘故,我已经近一年没回家了,想起母亲和我说起过父亲最近有点消瘦,我都没往心里去,不禁非常自责。接下来商讨治疗方案,请专家手术,陪床……我忍着悲伤四处忙碌。
手术很成功,前后守了三天三夜,直到父亲稳定后我才回家,洗洗澡,换换衣服。出院后,医院附近给父母租了房子,我没时间总回家,这样好有个照应。因为这个病初期比较隐匿,发现时已是晚期,且对普通的放化疗不敏感,只能吃靶向药。顾不得悲伤,因为我知道还有巨额的医药费在等着我。抽空回老家办了慢病(因为跨市,所以麻烦一点),这样买药可以报销一部分。就这样平静的过了半年多,按时吃药,有什么并发症我都及时请教主任,及时得以缓解。父亲恢复得很好,还自己经常骑着自行车去公园玩,体重增长了十几斤,面色也好多了。用母亲的话说都不像个病人了。
也许看我既要上班带孩子还要照顾他们太累了,房子到期后母亲死活不同意续租,回老家县城去了。我拗不过他们,还好老家有大姐照顾,但她毕竟不是专业人员,虽然经常语音视频总说很好,我心里始终有点忐忑。
随后的近两年时间里,母亲还在小区里找了份保洁的工作,辛劳一辈子的他们闲不住,我知道他们是不忍心孩子们负担太重。医院复查过几次,结果还可以,显示药物还有效,病灶得到了控制,可昂贵的靶向药对于我们这种普通工薪家庭来说无疑是沉重的负担,且药物的副作用也逐渐显现出来,最后一次与父亲分开他已有了明显老态。身在临床这么多年,怎能不知癌症病人的痛苦?只能尽力用些药物缓解一下症状。
时间在日复一日的流逝,去年八月的一天我接到大姐的信息,说父亲住院了,情况不太好。当时正值疫情最后的疯狂时刻,安顿好一切我便赶紧往家赶。医院时,又打印核酸证明,耽误了好一阵才让进去。只有母亲一人陪着他,还是个加床,没有输液,也没有吸氧,喊他已没有回应,因为凝血功能差失血过多陷入昏迷。母亲说人家大夫已经不给输液了,让回家。“谁说的?”我几乎失去理智的大喊。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很快换到正式床位,吸上了氧气,输上了液体,然而这并不能挽回什么了,我看了父亲的化验单,已是一团糟,医院的重症监护室的主任,打算转院,大姐不同意,不想再折腾,所在肿瘤科的主任也说,算了,别折腾病人了……我不甘心,却也无力回天。
父亲走得很安详,我想昏迷中应该感觉不到痛苦吧……当救护车徐徐开进村子的时候,家门口已经围了一大群乡亲。父亲一生勤劳善良,谁家有事都乐于帮忙,母亲说,大部分人还是念旧情的。丧礼按照老家的习俗进行。三天的丧期里,我一直昏昏噩噩,父亲的葬礼很体面,完事我们都回了各家,生活还要继续。之后又回老家两次去上坟,我把母亲接到我这里,她一个人在老家我实在不放心。
父亲去世后很长一段时间,我的情绪都很低落,内疚,自责,怨恨萦绕着我,我后悔没早点带他系统的查体,没早点接他再来住次院,没早点赶回家,甚至怨恨这没完的工作把自己拴的这样死,都没好好陪陪他……处在跟自己情绪的内耗里,我宁愿不干这个工作,不懂医,也许心里会好受些。直到后来自学了心理学,我开始接纳自己,进行自我疗愈,告诉自己不过一介凡人,一路走来完全靠自己的努力已经非常棒了,放下不能改变的,过好当下,一切在当时的情形下都是最好的安排。逝者已逝,生者更应好好活着。
身为医务人员的我们面对自己的亲人生病,相信内心会有更复杂的感受。让我们好好爱家人,爱自己,愿天堂没有病痛,愿天下父母安康!